
1982年2月的一个清晨,北京西山脚下的招待所里,71岁的廖汉生提着军绿色的文件包,准备去总政治部办理离任手续。直到离开房门时,他仍然没弄清楚自己接下来将住在哪里。
外界只知道他被免职,但很少有人知道,沈阳军区和北京军区已经秘密商议,为他准备了一块黄金地皮和一百万元,打算为他盖一栋独门小楼。对于军区来说,这样的待遇极为罕见。但廖汉生却摆了摆手,说:“我住招待所挺好的,别折腾了。”一句话把两个军区的好意全都拒绝了。
想要明白军区为什么如此用心,还得把时间往前推。廖汉生1933年在湘西参加了红军,尽管他参军的时间较晚,但在政治干部中已经算是“香饽饽”。那时,红二军团急需政工骨干,政委关向应一眼看中了这个会识字、能写材料的小伙子。不久,他就成为了师政委。
抗日战争爆发后,廖汉生随贺龙和任弼时转战太行山。解放战争时期,他的职务变化不大,一直担任纵队和军部的政委,但他在湘鄂西、辽沈、衡宝等多个战场上展现出了极高的信誉。他常说:“军心不散,胜算就大。”部下们私下里都亲切地叫他“老稳”。
1949年,首都庆祝建国后,廖汉生被任命为国防部副部长,身披上将军衔。那个时期,国防部是对外发布命令的主要窗口,副部长们的阵容也极为强大,像谭政、萧劲光、王树声等都是业内的重量级人物。廖汉生作为红二方面军的唯一代表,地位显而易见。
展开剩余74%1958年底,廖汉生调任北京军区政委。北京军区作为“首都护城河”,其司令部、总参谋部、总政治部等机关错综复杂,能稳坐这个位置的人非常少。廖汉生在这里工作了七年,没有引发派系争斗,也没有留下“空降干部”的不良声誉。有些人开玩笑地说:“老廖的绝活是让最倔的旅长也能唱起《团结就是力量》。”
1967年,风云突变,廖汉生遭遇冲击,遭到闲置五年。那段时间,他在京郊的农场里抄书、种菜,日子过得非常清贫。1972年,局势好转,宋时轮找上门劝他说:“该出山了。”于是,廖汉生重新回到了军委工作。次年,他被任命为军事科学院政委,过了一年半后,又调任南京军区。
南京军区向来将星云集,政委的工作充满挑战,尤其是要面对江苏、浙江、安徽和福建四省复杂的局面。廖汉生先是担任政委,后来升任第一政委,在任期内推动了海防部队的院校轮训,让不少基层士兵第一次接触到英文说明的雷达设备。
1979年年关刚过,廖汉生收到调令,调任沈阳军区第一政委。面对冰天雪地的沈阳,他心里也犯嘀咕,自己已经年纪不小,再适应新环境会非常困难。但既然是组织安排,他还是去了沈阳。到了沈阳后,廖汉生仍保持着自己的习惯,只带了一个警卫员和一个秘书,驾驶吉普车走遍长白山和鸭绿江的边防哨所,尽量不打扰基层的工作。
1982年春,中央军委决定对军区进行一轮高层调整,廖汉生卸任。接下来,两个新岗位摆在他的面前——军事学院院长和总政副主任。廖汉生对身边的人说:“院长我干过了,机关里坐不住,干脆就退下来。”于是,他成为了少数几位主动选择“离岗”的上将之一。
随之而来的问题是:廖汉生接下来住在哪里?北京军区因为他曾在这里服务了七年,既是出于公私考虑,都希望为他留一块地;沈阳军区更直接,提出先拨一百万来解决问题。军区干部部的一位负责人半开玩笑地说:“老廖,地和钱都准备好了,就等您点头。”然而,廖汉生轻声说道:“不必。”
值得注意的是,尽管他非常节约军费,却从不吝惜为自己找住处。他让军委办公厅帮忙找房,经过一番波折,最终在西山找到了一个宽敞的四合院。院子很大,但需要翻修。廖汉生嫌得动工会浪费钱,也怕影响周围的居民,于是,他暂时住进了京西宾馆,直到几个月后,总政副主任腾出了自家的住房,他才最终安顿下来。
在那个年代,上将的住房并没有统一标准,但用两个大军区的资源为一个人建房,这种做法实属罕见。而廖汉生的拒绝,不仅节省了军队经费,也让许多后来的人少了效仿的借口。军中有老友评论:“老廖心里永远是部队的事,而不是自己的事。”
晚年的廖汉生极少出席活动,饱受高血压和心脏病的困扰,只在军委的纪念会上露面。讲话时依旧不紧不慢。他经常告诫年轻干部:“职务是组织给的,荣誉是战士拼出来的,这些都是公家的,不能弄混了。”这句话至今仍被挂在军事科学院史馆的墙上,提醒着每一个后来的军事干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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